“梭磨河是我家乡的河流,我是喝着它的水长大的。”在上海书展国际文学周的活动现场,著名作家阿来在思南文学之家向读者分享了诗集《从梭磨河出发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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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来的最后一首诗写在三十多年前,尽管不再写诗,但是阿来的创作却是从诗歌开始的。故乡的梭磨河水在文字的血液中不息流淌,流向阿来永恒的精神原乡。
此次上海书展,阿来带来的新作还有他的散文集《西高地行记》与最新小说《寻找香格里拉》。作为一位学者型作家,博学的阿来被认为是植物学研究者,大地行走者、古典音乐迷、非虚构写作践行人。但是阿来却不愿意定义自己。他对音乐、对地理、对生物学——所有的这些爱好,都是为了更丰富文学的表达。
这是阿来第三次来到上海书展,在书展的阅读分享会上,他分别用普通话与四川方言朗读了自己的小说与诗歌。在如今的这个时代,阿来如何理解诗意?诗意又是否存在?在阅读方式更新迭代的今天,这样的线下交流有怎样的意义,它能给人们带来怎样的感受和体验?
在上海书展活动现场,阿来接受了我们的专访。
看看新闻:这本新书是您以前诗集的整理。这三十多年来,您没有再写过诗,是什么原因?
阿来:其实我觉得今天我们对于文学的理解有一点过分强调题材——小说、诗歌、散文、戏剧。我是把文学当一个整体来看,之所以没有再写诗,我觉得我主要从事的小说写作当中,其实它是可以涵盖诗的,但诗反过来很难涵盖小说所表达的那些更复杂的这种内容的,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自觉停止了诗歌创作,我想我的诗歌时代结束了,我要进入一个对当下社会关照更多,表达更准确、更全面的这样一种东西。我就觉得可能按照我的文学理想,我要进入一个更复杂、更广阔的世界。
看看新闻:您在现场朗读了多年前写的诗,读诗的时候,还会回到当年写诗时的状态吗?
阿来:有些状态还是似曾相识。因为我觉得写到今天,我们原本写作初始的那种动机并没有发生变化,同时我们希望通过写作反映的这个世界,或者说憧憬的这个世界,我们对它的期待也没有变化。
诗意本身是存在的,就是我们能不能发现,或者今天我们的现实生活,我们在努力消灭这种诗意,甚至我们有一些人就开始否认有诗意的存在。诗意从古到今都有,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一代人就说没了,而且否认有这个东西?
看看新闻:您的作品始终描写藏区的文化和自然。“念地情结”,或是说“边地精神”的传承,是促使您不断进行文学创作的动因吗?
阿来:960万平方公里,还有更广阔的土地、更多的文化、更多的族群。但是我们会发现,我们所有的文化表达当中,关于边地的表达相对是稀缺的。要在西部找一个写青藏高原的人,可能就比较困难,尤其要写到一定层次,写的有点儿水准,就更难了。所以当我开始从这个土地出发的时候,慢慢就感觉到有一点责任的意思。
看看新闻:您是一位学者型作家,也被外界认为是植物学研究者,大地行走者、古典音乐迷、非虚构写作践行人、博物学研究者,您如何定义自己?
阿来:我不想定义自己,我还是一个作家。因为所有的我——对音乐、对地理、对生物学——所有的这些爱好,都是为了更丰富文学的表达。因为文学需要表达这个世界,文学表达给我推开一扇门又一扇门。
我必须行动、调查,行走在大地上,作品产生的快慢不是书房里头的虚构、想象,而是来自于历史真实大地。
看看新闻:您怎么看待现在作家名人的推荐书单,可否为大家推荐几本您喜爱的书?
阿来:我不推荐书,因为我觉得书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生命的需要去发现的,就是找到那本书的过程都是非常美妙的。我不太相信别人推荐的书,人家说读了这本书有感觉,是他的境遇、他的情怀、他的个人际遇决定的。其实不光是读书,发现书的本身也是显示你在寻找生命意义、生命价值的过程当中发生的故事。
看看新闻:您在上海书展的分享会吸引了很多读者,在阅读方式更新迭代的今天,像这样的线下交流有怎样的意义,它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感受和体验?
阿来:其实也是制造一个场景,就是你线上还是很孤独,你都没人见面。在这线下你会发现包括今天这样的活动,你首先是跟创造这些产品的人见面了。第二个下面坐的都是我们平常见不到的,读书的每个人在客观状态下都像一座孤岛,岛跟岛是不相连接的,今天这些岛居然拼在一起成了一小片陆地,你就会觉得,过去孔子讲:吾道不孤。这个“道”,居然还有不光是我在坚持的,原来这个社会上还有这么多人。在他们彼此之间,我相信也是一种鼓舞吧。
(记者:王琳琳摄像:朱晓荣 李响 灯光:李宇 实习生:陆艾文)